第 73 章 第 73 章_顶流的白月光是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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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3 章 第 73 章

  郁临莘紧紧拥住亭析,脖子上青筋鼓起,神色隐忍。

  庄诚辉以一种绝对无法撼动的形象强势出现在少年郁临莘面前,傲慢,强大,事业有成,令郁临莘印象最为深刻的,当属庄诚辉的不容置喙,他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,哪怕是他最亲近的家人。

  郁临莘对庄诚辉的厌恶越发浓烈,可他偏偏是亭析在世上唯一的血亲。

  原来亭析人生中大部分悲剧都由庄诚辉一手造成,他让亭析失去了完整的家庭,失去了父亲,再失去母亲。

  亭析哭声渐止,通红的眼睛阴沉暗淡,“我去洗把脸。”

  “需要我陪你吗?”郁临莘轻声询问。

  亭析摇头,站起来时身子微微摇晃,“不用,我饿了,想吃点甜食。”

  “好,我给你做。”郁临莘敛下眼底的担忧,微笑道。

  水流声哗啦啦,亭析额前的碎发被冷水打湿,耷拉下来,贴上皮肤,他的脸比月光更为惨白,找不到半丝血色。

  关掉水龙头,亭析反反复复深呼吸,企图舒缓情绪。

  心跳不规律的快速跳动,胸腔好似胀满水,下一秒就要爆裂。

  视线雾气朦胧,他隐隐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,恐惧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渊将他吞没。

  “不……不会的……”亭析左手紧紧抓紧右手手腕,一定是他的错觉。

  “叩叩叩——”

  “小曦,你好了吗?”郁临莘扣门问道。

  亭析进去好一会儿,他有些担心。

  门缓缓打开,亭析浑身冒着水汽,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,湿漉漉的黑发贴上皮肤,宛若礁石上美丽危险的海妖。

  郁临莘呼吸一滞,喉结滚动,“赶紧把头发吹干,小心感冒。”

  “嗯。”亭析声音低哑,尾音嗡嗡。

  郁临莘知道这是因为亭析刚哭过,依然担心他会感冒,替他用毛巾擦到半干。

  亭析垂着脑袋乖乖由郁临莘擦头发,直到郁临莘停下动作,伸手去拿吹风机,他才灵魂归位般埋下头,抱住郁临莘的腰,“哥哥好贴心。”

  郁临莘摸摸他微凉的耳朵,“因为甜甜总学不会照顾好自己。”

  亭析侧了侧头,琉璃般剔透的眼眸望向他,“学会了,哥哥就不会照顾我了。”

  心脏骤然揪紧,郁临莘始料未及亭析内心的真实想法,大拇指捻了捻亭析的眼尾,郁临莘纵容地说:“会的,无论甜甜需不需要我,我都会陪着你,照顾你,爱护你。”

  亭析收紧双臂,蹭了蹭郁临莘,“别骗我。”

  “骗你是小狗。”郁临莘浅笑,眼底弥漫开涩意。

  有那样一位父亲,青春期又遇上他这样的初恋,无怪亭析时常没有安全感,郁临莘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用尽余生去治愈他。

  吹干头发,亭析和郁临莘下楼吃饭,在厨房门口撞上人高马大的阿威。

  “你站厨房门口当门神吗?”亭析推开他。

  阿威眼巴巴盯着亭析,“好香呀。”

  亭析掀开锅盖,郁临莘煮了酒量桂花糖芋苗,闻着便口舌生津。

  盛上一碗递到阿威面前,阿威瞬间眼冒金光,抬手去接,却被亭析躲开。

  “东西是郁临莘煮的,你今天误伤了他,应该和人说什么?”

  阿威仿若被教育的小孩儿,缩回手,在原则和美食间摇摆,保护少爷是他职责所在,谁叫这人鬼鬼祟祟,而且看少爷的眼神也腻腻歪歪,应该收拾。

  “对不起。”

  “谢谢你分给我食物。”

  阿威跨步上前,停到郁临莘面前,中气十足地说。

  震得郁临莘耳朵疼,“没关系,你是为亭析安全着想,以后亭析在外就拜托你了。”

  阿威歪了歪头,忽然觉得眼前之人,还不错。

  凝望阿威端着糖芋苗开心离开的背影,郁临莘新奇道:“看着人高马大,心智似乎不高。”

  亭析解释道:“他打出生就被父母遗弃,跟着狼群生活了五年,被人发现送到警察局,行为举止完全和动物一样,花了很长时间才纠正成功,但他和普通孩子始终有差别,无法融入他们,住福利院时经常被排挤,欺负,他野性难改,能动手绝不动嘴,没人愿意领养他。”

  “后来他在福利院待烦了,半夜翻墙离开,光脚从一座城市走到另一座城市,他想回大山里,他讨厌人类社会。”

  郁临莘震惊,狼孩儿在身边?

  亭析转头看了一眼阿威的背影,继续道:“我小时候被绑架过,是阿威救了我,他傻乎乎的,以为绑架犯的枪是什么玩具,居然主动凑上去瞧。”

  “从这儿到这儿,现在还留有疤痕。”亭析指了指锁骨旁到肩膀的位置。

  差点打中心脏。

  郁临莘听亭析提过小时候被绑架的事,可他并不知对方携带枪·械,他猛然抓住亭析的手,心有余悸。

  亭析眉眼弯弯,拍拍他的手背,安抚道:“好多年前的事了,而且我毫发无伤被救回去,阿威反倒满身血,我外公感谢他救了我,知晓他的情况,征询过阿威自己的意见后,将他安排进了军队。”

  “有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他挨了一枪,却对枪-械升起兴趣。”亭析望向阿威,目色深深,如果他有阿威一半勇气,他的人生可能会变成另一番景象吧。

  听完阿威的故事,郁临莘对他的排斥和醋意,彻底消散。

  阿威端着碗,一脸凶神恶煞站到郁临莘面前,“再来一碗,谢谢。”

  郁临莘忽然觉得他好眼熟,视线下移,与菜刀眼的甜糕对上。

  顿时醍醐灌顶,甜糕拟人大概如此吧。

  郁临莘胸口涌上一股怪异的情绪,看阿威的眼神不自觉慈爱起来,接过碗转身进厨房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糖芋苗,“喜欢下次我多做点。”爸爸的好大儿。

  即便阿威面无表情,郁临莘仍然可以看出,他很高兴。

  阿威确定,郁临莘是个好人,可以放心让他留在少爷身边。

  吃饱喝足,亭析闭上眼睛抱着猫躺沙发上休息。

  郁临莘收拾好厨房,擦干净手上的水渍,压抑在心底的疑问,涨潮般翻涌。

  “小曦。”郁临莘走到他身边坐下。

  “嗯?”亭析睁开眼睛,甜糕睡得摊开肚皮,嘴巴微张。

  他手痒地扯出甜糕的小舌头,弹了回去,甜糕猛地狂摇脑袋,眼睛半眯着,一脸茫然地看着对面的郁临莘。

  郁临莘:“……”

  亭析拍拍甜糕敦实的屁股,让它一边儿玩去,甜糕打了个哈欠脑袋钻进窗帘下面,身子露在外面,保持诡异的姿势,睡着了。

  “你想问我,我母亲去世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对吧?”亭析收回视线,平静地问。

  郁临莘紧了紧拳头,点头,“嗯。”

  亭析状态轻松随意,仿佛即将讲述别人的故事,他挑选一个红彤彤的苹果,拿起水果刀削皮,他削皮的技术比做饭技术精湛百倍,一圈又一圈,半点没断裂。

  “你和我分手后,我跑去找过你几次,后面我没再去找你,你不奇怪吗?”亭析挑了挑眉。小说书

  郁临莘大概能猜到,“你家里人不允许吧。”

  亭析唇角上扬,“你说得对,和大多数被拆散的情侣一样,我被没收了手机,禁止出门,包括上学。”

  “但做决定的人,并非外公,而是庄诚辉,外公即便讨厌他,也默认了他的做法,他们认为我叛逆期到来,一时新鲜好奇罢了,过段时间就会忘记你。”

  庄诚辉压根儿不了解他,自以为是,操控他的人生,企图让他“改邪归正”,可越被压迫,越被阻拦,他越是要反抗。

  他耐心等待,伺机行动,直到某天下午,大雨滂沱,天空黑压压一片,庄诚辉和亭徽艺发生争执,楼上乒铃乓啷,摔碎不少东西,佣人们赶忙上去收拾,庄诚辉冒着大雨驾车离开。

  亭析贴着窗户眺望远处,确定庄诚辉的车离开,立即换上衣服,准备偷跑出去,正当他万事俱备,鼓足勇气爬窗户时,楼上突然响起凄厉的尖叫声。

  家中瞬时陷入兵荒马乱,急促的脚步声,绝望的哭声,佣人们的议论声混杂成一锅粥,亭析拧开门,原本看守他的保镖消失无踪,他应该高兴,可心中莫名慌乱,使他手脚冰凉。

  他循着声响上楼,外公的哀鸣,一声声往他耳朵里钻,仿若针扎般,刺痛他的耳蜗。

  “医生!医生还没来吗?!”

  外公焦急的催促声格外尖锐。

  隆叔压抑喉咙深处的哽咽,劝道:“老爷……小姐走了,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,小少爷还需要您看顾。”

  一切声音,在亭析看清卧室里的情形后,扭曲成漩涡,被鲜血一点一滴淹没,染成血红。

  “呕——”

  少年人第一次看见如此冲击性的画面,血,好多好多血,鲜红的血铺满地板,血泊中美丽动人的女人失去生机,冷冰冰地躺在地上,犹如一朵开败的花。

  那是他的母亲。

  这个信号让亭析大脑缺氧,停止思考,眼前一黑,失去意识。

  “小少爷!”

  “小曦!”

  “谁把小少爷放出来的?!”

  亭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梦里伸手不见五指,四周漆黑无光,他行走在泥泞中,举步维艰,每走一步,都竭尽全力,渐渐地他累了,他走不动了,他害怕,胆怯,彷徨。

  “哥哥——”

  “妈妈——”

  撕心裂肺的呼唤扩散,飞速消失于旷野中,他满脸泪水,却无人理会,脚步越发沉重,他倏然发觉,身体开始下沉,逐渐没过他的胸口。

  亭析六神无主,肝胆俱裂,“妈妈……”

  “哥哥……”

  “郁临莘——”

  冷汗打湿亭析衣衫,他惊惧地大口喘息,顾不得其它,掀开被子夺门而出。

  郁临莘,郁临莘,救救我!

  然而,他的救命稻草找不到了,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  他跌倒在郁临莘家门口,苍白的皮肤被豆大的雨珠打得通红,雨水混杂他的眼泪滴落,难以分辨。

  温室里栽种十六年的小玫瑰,猝不及防遭遇狂风暴雨,于他而言已是天崩地裂。

  “哥哥,开门呀,我是小曦……”

  “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?”

  “我好痛,好难受,哥哥救救我……”

  隔壁邻居看小孩儿呜呜咽咽哭得可怜,好心告知:“小朋友,这家人几天前就搬走了,房子都卖了。”

  “轰隆——”

  电闪雷鸣,照亮亭析鬼一样惨白的脸,雨水一滴一滴持续坠落,他木然地睁着眼睛,久久未动弹,好像无法听懂邻居的话。

  许久后,他单薄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住,歪倒在墙上,手脚冰冷僵硬。

  视线模糊,大脑混沌,赤红的血泊再次闪过眼前,美丽温柔的女人一动不动瘫倒其中。

  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  “乖孩子,帮妈妈把剪刀拿过来。”

  “不……不要!救命!救救我!”亭析靠着污脏的墙,双眼紧闭,面庞泛着不正常的红,五官扭曲,痛苦地梦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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